第十四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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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四章
餘玫一向自豪於自己對孩子的教育, 如今哪怕是她沒說過那些話，作為一個成年人，也該為了自己孩子的言行負責, 否則這麽多雙眼睛看著, 一旦誰傳出去她單親母親努力教育孩子的人設就會崩塌。
更何況那些說闞祁的話，的確是她教的。
她怎麽可能想得到有一天會在這裏遇到闞祁和他的孩子，還被這麽狠狠打臉呢。
“對不起闞先生。”她硬著頭皮，扯出體面的笑容, “我家孩子年紀小不懂事亂說話了, 是我沒有教育好。”
說完後話鋒一轉, 立刻轉移眾人的註意裏：“不過沒想到，闞先生孩子都這麽大了。”
已經看夠娛樂圈真真假假的闞祁自然知道她在給自己挖陷阱，只淡淡道：“與你無關。”
一場鬧劇到此終於拉下了帷幕。
節目錄制結束後餘玫帶著孩子怒氣沖沖回到車上：“你怎麽回事？給你請了那麽多老師到最後連個五歲的小孩都比不過？！”
餘晨被罵得縮在椅子上：“對不起媽媽，可是她真的很厲害，她的老師也一定比我厲害。”
“她能有什麽老師, 闞祁現在名聲糊成那樣了，哪個名師敢站他的邊！”
說到這裏, 餘玫立刻又給經紀人打了電話。
她今天聽闞祁那話實在不太對勁, 感覺他不像是退圈的樣子，都是人精，話題掌握在自己手中才是有主動權的。
“他女兒五歲了。”她一定要找回今天出的這口氣, 揚著眉說，“五年前他經紀人還說他是單身, 給他吸了不少粉，想個辦法錘出去。”
“你確定是他女兒？”
“長成那樣。”餘玫咬咬牙, “一般人也生不出來。”
本來以闞祁現在的聲勢是掀不起來什麽大波浪的，可壞就壞在今天小浮生搶了所有的風頭, 這麽可愛又給父親出頭的孩子，一旦節目播出去到時候少不了會給闞祁挽回一波路人緣。
而餘玫和孩子的形象則是一落千丈。
她經紀人也明確知道這一點，當初闞祁被黑的時候她們摻和了一腳買水軍，可不能讓對方再爬起來。
“少兒節目的剪輯很簡單，沒幾天就要播出。”經紀人說，“我今晚就把通稿準備好找人發出去。”
反正現場那麽多人，闞祁也不會知道是誰發的通稿，再說這也是事實。
另一邊，闞祁發現今天的崽崽就像個跟屁蟲一樣，哪怕是回到家她也走到哪跟到哪。
他將口罩摘下來放到一邊，坐在了沙發上：“怎t麽？”
小浮生抱著今天節目組送的仙女棒坐在他面前的地毯上，有些忐忑地畫著圈圈：“爸爸不怕嗎？”
“嗯？”
“歡歡阿姨說，爸爸不能被人，看見。”
小浮生不太懂娛樂圈那些默認的規則，更不知道人出名和不出名會有什麽差別，但看阿姨那麽緊張就知道一定很嚴重。
而且自己之前接顏顏電話的時候，爸爸都要把口罩帶上的。
她低著頭輕聲說：“還說，不能讓人知道，爸爸是爸爸。”
闞祁溫聲問：“你想讓人，知道嗎？”
小浮生抿抿唇，但最後還是輕輕點頭。
“那就能。”
“欸？”
“做你爸爸，不是什麽，需要隱瞞的事。”看崽崽努力隱藏著自己的委屈，闞祁忍不住摸了摸她的頭，取來卸妝的東西一點點給她卸妝，“我只是怕，做不好爸爸。”
“爸爸已經，很好了！”小浮生著急想要站起來，可小臉被爸爸大手捏在手裏，只能皺著眉頭強調，“特別好，比誰都好！”
闞祁看了眼那堪堪到35的好感度。
並不覺得這是什麽令人開心的事情。
可他還是無意識揚起了唇角。
“闞祁爸爸。”小浮生睜著大眼睛誠摯地仰頭，“不要怕，我會保護你。”
闞祁輕柔的動作頓了片刻：“保護我？”
“我會掙，很多錢。”小浮生說，“讓你不這麽，貧窮。”
“……”
到底為什麽崽崽這麽堅信他很窮？就因為沒住大城堡嗎？
“不怕？”闞祁捏了捏她的臉，“聽那個小朋友，說了嗎？有很多人罵我。”
這個小浮生還真沒見過，不過她覺得自己沒什麽可以怕的東西，她最怕的是爸爸媽媽跟以前一樣不要自己了。
【崽崽不想一個人生活。】
“闞祁爸爸，以前教我的。”她眼睫輕煽，“要勇敢。”
闞祁楞住。
他甚至都忘記以前說這話的自己了，可崽崽還記得。
當初住在出租屋裏的時候，滿腦子都是夢想，所以並不介意被為難也一點都顧不上面子，只要有機會就悶頭往前沖，可直到站在高位才發現事情並不是自己想的那樣。
“嗯。”闞祁收回思緒，“去洗臉睡覺吧。”
的確要到睡覺時間了，小浮生乖乖站起來：“好噢。”
看著崽崽自己乖乖上樓，闞祁總覺得哪裏不太對。
他沒有任何養孩子的經驗，也不知道其他家長是怎麽跟自己的孩子生活的，可他總覺得自己和小孩之間隔著什麽。
就像今天錄完節目後，其他小朋友都會撲到爸爸媽媽懷裏，或者被牽著走，只有小浮生乖乖走在自己身邊，走得特別好，還不會東倒西歪，也不會撒嬌。
想了想，他打開顏顏媽媽的微信對話框：“打擾了，能請教一下嗎？”
“您說。”
“請問孩子跟我不太親密是為什麽？”
顏顏媽媽有點懵，怎麽孩子五歲了才知道問這個？可還是仔細跟他分析了一下。
“是不是太嚴厲了？”
不是。
“孩子喜歡你嗎？”
喜歡？吧。
“那她跟媽媽親密嗎？”
沒有媽媽。
顏顏媽問了好久才發現，這根本就是個新手的單親爸爸，於是語重心長地說：“可能因為以前你跟孩子交流少，又不親密，孩子習慣了自己一個人，也不知道跟家人是怎麽相處的，你需要主動去引導她。”
主動引導？
闞祁在客廳裏楞神了好一會，這才收好手機上樓。
養崽日歷實時更新【崽崽已經自己洗漱完畢，抱著娃娃準備上床睡覺啦。】
他在門口站定幾秒，輕輕敲門：“是我。”
門內傳來蹬蹬蹬的聲音，聽起來腳步很歡快，沒一會兒崽崽就仰著頭打開了門，眸子亮晶晶的：“闞祁爸爸，怎麽啦！”
換上睡衣的她軟乎乎的，脫離游戲裏天才寶寶的光環，只是一個普通的小朋友。
想到上次崽崽小心翼翼跟自己說能不能一起睡的表情，闞祁俯身看著她的眼睛：“今天，想跟我睡嗎？”
小浮生楞了一下，隨即又蹬蹬蹬跑回了房間。
闞祁還以為自己做錯了什麽，可才幾秒就見崽崽抱著娃娃回來了，激動到小臉發紅：“想！”
闞祁失笑，伸出自己的手。
小浮生不太理解闞祁爸爸的意思，可是禮儀課上是該握手的，爸爸要跟自己握手嗎？
她小心伸手跟爸爸握了一下。
闞祁無奈牽住她的小手：“不想牽爸爸？”
怎麽會！
小浮生忙緊緊把他拉住。
走到隔壁房間的路上步履小心翼翼，時不時擡頭看一眼，又飛快低下頭，另一只手抱著玩具娃娃，把娃娃衣服都揪皺了。
闞祁問：“你怕我？”
“沒有呀。”
來到房間裏，闞祁將她帶到床邊，俯身給她把拖鞋拖了，擡眸問：“那為什麽，跟我不親？”
小浮生有點茫然。
她跟爸爸很親呀，是最親的親人啦。
“想牽我。”闞祁斟酌著語言，“想跟爸爸睡，為什麽不說？”
那雙宛如琉璃的眸子依舊懵懂，可還是憑著自己的理解乖乖回答：“我自己，也可以。”
闞祁眉心微蹙。
什麽叫自己也可以。
“以前沒有，闞祁爸爸。”小浮生抱著娃娃坐在床上，“只有我。”
她沒有跟爸爸媽媽牽過手，也沒跟爸爸媽媽睡在一起過，所以也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麽。
即便知道面前這個人是爸爸，她很依賴也很喜歡，可她卻也是第一次見。
這一刻闞祁終於明白那少得可憐的好感度是怎麽來的了。
他低低嘆了口氣：“以後有我。”
“想要的，想說的，都可以說。”他說，“我是你，唯一的爸爸。”
唯一的爸爸？
小浮生疑惑。
不是呀，自己還有好多爸爸媽媽呢，對噢，也不知道要怎麽才能找到他們。
看來城堡要買再大一點才行，以後才能把爸爸媽媽接在一起住！
她還有好多疑惑，可闞祁爸爸已經站起了身，將房間裏的燈關掉了，接著床頭夜燈微弱的燈光給她蓋好小被子：“先睡覺。”
“爸爸不睡嗎？”
“爸爸工作。”闞祁說，“一會兒來。”
“爸爸，不要太辛苦。”小浮生乖乖閉上眼睛，“我會掙錢的。”
闞祁笑了下：“嗯。”
他在床頭等了兩分鐘，見崽崽的確聽話地睡覺了，好感度也漲到40，這才走出房間編輯了好一會兒消息，才給陳歡打了電話。
這兩天陳歡都在四處跑資源，去別墅的時間也減少了，接到電話後第一時間就去看自己的微信消息，然後差點兩眼一黑昏過去。
“祖宗，你是我祖宗！”陳歡深吸幾口氣才穩住了自己的聲線，“沖動之前你也該想想情況，那可是電視節目啊！還沒覆出呢就想搞大新聞？”
闞祁坐在花園外的藤椅上打字：“不是我也會有別人。”
陳歡也想到了那個餘玫，能把自己孩子教到那個地步的人能好到哪裏去，現在逮到這麽大一個料肯定會抓著不放的。
“這也不是什麽難事，可以馬上處理。”早在闞祁決定要養小浮生的那天，她就做好準備了，“不過闞祁，一旦我們通稿發出去，你就沒有回頭路了。”
其實過去他大可以盯著輿論繼續在圈裏待下去，娛樂圈這樣的人還少嗎？只不過是他自己過不去心裏那一關。
這次闞祁沒有打字，而是緩緩說：“不是一定，要走回頭路。”
或許他還有很多路可以走。
“行，也不是壞事。”陳歡笑起來，“還有件事要跟你說，今天北城電視臺的臺長助理聯系我了，在了解你過去的情況。”
闞祁無聲等著她說下去。
“聽說他們最近在籌備一檔自制的生活綜藝直播，定下嘉賓就可以直接開錄，今天這個時間點聯系我，可能跟你在現場自爆自己身份有關。”
陳歡認真給他分析：“雖然我在給你接洽資源，但三個月的時間實在太短，如果能上他們這個節目正正好，只不過前期你要面對的輿論壓力大一點。”
闞祁嗯了聲。
“但生活綜藝直播。”陳歡頓了頓，“說明你平常的生活狀態都會被播出去，你能接受嗎？”
過去兩年的時間他的生活就是一塌糊塗，這要是被播出去了還真不好說。
闞祁思索了很久才打下一個字：“能。”
-
第二天，已經被熱搜遺忘了闞祁兩個字重新沖上了熱搜，事實證明一個過去飛過頭正盛的影帝即便路人緣已經被敗光，t黑粉路人也是很能打的。
#知名影帝隱婚生子#
三個關鍵字，字字都往“爆”上打。
據知情人透露，影帝孩子五歲大，至少六年前就已經隱婚了，還有人偷偷拍下來的兩人合照。
雖然有些模糊，可闞祁的側臉卻十分顯眼，這麽有辨識度的長相誰也忽視不了。
【又是闞祁？沒冤枉他啊。】
【是那個叫小浮生的孩子嗎？我就說那麽漂亮的小孩一般人生不出來！又是街頭比賽，又是中醫館小天才的，這營銷手段也太明顯了。】
【自己火不起來就讓自己孩子來是吧。】
【心疼孩子，小小年紀就被逼著學這麽多東西，闞祁還是人嗎？】
【反正現在闞祁也沒幾個粉，最後受傷的還是孩子。】
【不敢想象孩子吃了多少苦。】
在網友們一邊倒的聲討中，小浮生才起床就被迫看到了別人是怎麽罵闞祁爸爸的。
自從爸爸給她配了一個新手機，她就利用手裏來了解新世界了，所以每天都會用手機看看網絡。
卻沒想到會看到這些東西。
她嘟著嘴坐在爸爸的床上，這才想起來以前從來沒刷到過闞祁爸爸。
這次她利用搜索欄搜到了爸爸的名字，鋪天蓋地的謾罵映入眼簾。
在小浮生受到過的教育裏，從來沒見過戾氣這麽重的語言環境，好多都是她承受不了的。
原來闞祁爸爸受到了這麽多人的欺負！
小浮生想要打字給爸爸做主，可她沒有賬號，只能又研究了一下怎麽去申請自己的賬號。
這個號碼是爸爸給的，所以得到賬號也不是難事。
為了讓自己的語言更有說服性，她又拿起手機給自己拍了一張，她見顏顏媽媽就是用自己的照片做頭像的。
完成這一切後，她再切出來卻又發現上面的風向變了。
@陳歡：關於闞祁隱婚生子的說明。[圖片][圖片]
小浮生將圖片點開，這才發現自己出現在這個世界是多不合理的一件事，爸爸養自己原來花了這麽多程序。
圖片上是歡歡阿姨的收養證明，以及當天去警察局的情況說明。
最後這條微博也被當地派出所轉發，當然這些都是陳歡早就準備好了的。
【收養了又怎麽樣？能洗白他營銷五歲小孩的事情？】
【小浮生長得那麽好看，還是在經紀人名下共同撫養，誰又能證明他沒有其他壞心？】
【不是，我一個路人都看不下去了，有的人能不能長點腦子，小孩才被領養多久，還是自己主動找上門的，闞祁能知道她有那麽多才藝？】
【能不能不要把惡意放在一個小孩身上。】
顏顏媽媽是個小有名氣的育兒博主，從小就記錄顏顏的生活，當天看到熱搜後就覺得有些不可理喻。
雖然她對娛樂圈這些情況不太了解，可她覺得一個會主動來問怎麽跟孩子相處的闞祁不會很壞的人，更何況小浮生還是才領養來的。
所以她更快就發了一條微博，把真實情況說了一遍。
@顏顏成長記錄：小浮生參加比賽那天我在現場，她參加比賽完全是意外，還是我提醒的，當時是她主動問能不能參加的，闞祁經紀人也不知道她會什麽才藝。
後來聊天才知道她參加比賽是想給闞祁買花做禮物，我女兒想要跟小浮生做朋友，闞祁還會主動加微信。
闞祁一看就不太會社交，也不太會跟孩子相處，後來還會私底下問我怎麽跟孩子變得親密，而那個時候我根本就不知道他是闞祁。”
解釋這一切後，她還覆上了打碼的聊天記錄。
對話中的闞祁言語上沒有任何過分的行為，偏偏字字句句都是對養孩子的生疏和虛心請教。
不僅如此，連帶游泉都來摻了一腳。
@尋心堂-游泉：“別瞎說啊，我們跟小浮生一點關系都沒有，那天在中藥堂的相遇也是意外，但我的確很欣賞這位小朋友，誠心邀請她來我們祖宅參觀，附上小朋友自己的寫的診療記錄和藥方。”
【直播沒能看清楚，臥槽，這五歲孩子寫得出來？！】
【不是，那小浮生親生父母到底是誰？能培養出這麽優秀的孩子，不可能說扔就扔吧，是我我不得給她高高供起來。】
【有一說一，這不就更加印證了闞祁收養這個孩子還有其他的目的嗎？】
【打個賭，闞祁肯定要借此覆出了。】
一時之間網上吵得沸沸揚揚，可闞祁這邊在發了那條說明後就沒有了任何消息。
陳歡是一路跟著闞祁成長起來的，現在應對這些事情也很得心應手了，不過她還是有些擔心闞祁的情況：“最近就不要看手機了，網絡就是這樣，明天熱搜就會變成其他人，你只要把自己做好就行。”
她相信闞祁的人品。
而且現在的網絡，說得越多越會引起網友的逆反心，這些人鉆牛角尖的角度只有你想不到，沒有別人鉆不到。
低調卻又不失底線目前是最適合闞祁的覆出營銷手法。
他現在要做的就是，拿出作品一點點打別人的臉。
“我也覺得。”小安低著頭指尖打字速度飛起，他自然知道老板是怎麽樣的人，所以常常開著小號跟那些黑粉對罵。
過去兩年老板都沒上過熱搜他都空閑了很多，現在好不容易逮到機會，一定要噴個夠爽。
只是打字打著打著就發現了一個格外眼熟的ID。
浮生（有闞祁爸爸版）回覆網友1：闞祁爸爸不壞，我也沒有吃苦。
浮生（有闞祁爸爸版）回覆網友2：不許你罵我爸爸，我會掙錢起訴你的。
浮生（有闞祁爸爸版）回覆網友3：轉發過500，造謠我也要起訴你。
……
短短五分鐘之內，那個賬號已經記下了不少於轉發量大的營銷號。
小安茫然看著那個賬號的自拍照。
他們沒有在任何社交平臺發過小浮生的照片，而且上面她穿的衣服就是昨晚那套睡衣，一看臉都沒洗，頭發亂糟糟的。
原本沒有人在意這個賬號，奈何她實在太活躍了，說話一本正經不說，還頂著那麽一張臉，主頁裏也就只關註了闞祁一個人，還轉發了陳歡的澄清微博。
這樣一來就有不少人註意到她了。
【笑死，熱搜才掛了多久，就有人來蹭熱度了。】
【五歲小孩玩微博，打字回覆網友還要揚言起訴，你自己看看離不離譜。】
【蹭得很成功，舉報了。】
【雖然但是，有人記得小浮生在中藥堂裏寫的藥方嗎？她好像認得很多字。】
【……別那麽荒唐，我只是來上網的，不是來被羞辱的。】
“那個……”小安舉起手機，猶猶豫豫，“老板，歡姐，你們看看，這會不會是小浮生？”
闞祁接過去看了一眼：“。”
等三人趕到樓上打開闞祁房門時，小浮生坐在床邊地毯上，在床沿鋪了一張紙，自己趴在那裏。
闞祁爸爸房間裏的桌子太高了，而且凳子她坐著不舒服夠不到桌面，只能趴在床上。
小腦袋亂糟糟又毛茸茸，一看就是還沒來得及去洗漱。
嘴巴裏咬著筆頭，一邊翻開手機框框打字，打完以後又拿著筆低頭在紙上記下來。
闞祁無聲走到她身後，發現她已經記了小半張營銷號的名字了，上面整整齊齊記錄著每個賬號造謠內容以及轉發評論量。
還知道造謠起訴，自己當初有讓她學過法律嗎？
邊寫嘴裏還念念叨叨：“哼，讓你欺負，爸爸。”
“等我賺了錢，就要你們，覆出代價！”
這畫面實在是可愛又荒誕，陳歡沒忍住，拿手機拍了個視頻。
闞祁走過去：“浮生。”
聽到爸爸聲音，小浮生立刻轉頭，指著紙上的名字：“爸爸不要怕，我記小本子了。”
雖然說著這樣的話，可她臉上卻是藏不住的擔憂，眼睛也微微發紅。
小浮生很害怕爸爸因為這些壞人，然後像夢裏那樣離開。
“爸爸。”她牽住爸爸的手，“你不要生病。”
闞祁一早上沈郁的心情在這一刻煙消雲散，他的選擇沒有錯，從他選擇覆出的那一刻，就不是再為了不重要的人了。
他在擔心，崽崽看到網上那些話會不會開始後悔擁有這樣的父親。
看來是他多慮了。
他想給這個出現的禮t物，買她喜歡的城堡。
他俯身將崽崽抱起來，啞聲說：“我好好的。”
小浮生擡起手，將他輕皺的眉心撫平。
“帶你洗漱。”闞祁眼中墨色一點點化開，溫聲說，“吃早餐。”
被爸爸抱起來的小浮生頓時緊張起來，牢牢圈住爸爸的脖子，可卻還是忍不住把頭埋在他背上偷偷笑起來。
原來自己也跟其他小朋友一樣，可以被爸爸抱。
【可以跟其他小朋友一樣體會到爸爸的關心，崽崽很高興，好感度：50。】
闞祁腳步頓了一瞬，卻又恢覆原狀。
很快，網友們發現他們懷疑的那個活躍的小號，被闞祁大號關註了。
眾網友：？？？
不是，這是不是扯到一定地步了？
你家小孩5G沖浪？！
【看吧，我就說，他們一定要想辦法炒作。】
【接下來父女兩一起出道吧，呵。】
【那什麽，能不能讓小浮生自己出道啊，她真的好漂亮嗚嗚嗚。】
北城電視臺臺長說的稻草很快就交到了闞祁的手上，是直播綜藝的合同書，並且在簽約後的第一時間就讓節目官博官宣了嘉賓陣容。
節目總導演徐新還挺意外他這個決定的：“咱們這可是直播，你確定沒問題？”
臺長笑了笑：“如果有問題，就當我是瞎了吧。”
這並不是他第一次接觸到闞祁這個人，不過上一次還是六年前，當時他還沒那麽出名，才接了一個電影的小配角，卻也跟著劇組四處跑宣傳。
名氣不大長得又好，劇組的主角沒少給他小鞋穿，他就像個工作人員一樣站在角落裏，卻也不說什麽怨言。
當時另一個組也在電視臺做采訪，有個投資人看中了他，將人叫到一邊暗著要加聯系方式給他資源。
誰不知道那些投資人心裏想的是什麽，自然也有很多人走了這條路。
可沒能上臺只能站在後面給主創們拿包遞水的闞祁幹脆拒絕了對方。
那投資人自然也生氣，說了不少難聽的話，闞祁都受下來了：“如果我自己走不上去，那只能證明我吃不了這碗飯，也該離開。”
這是那會兒臺長聽到的話，所以他覺得這個年輕人，理應還有很長的路要走。
“我先跟你說啊。”總導演給他打預防針，“最後決定人是我，如果他不行我會立刻換人，後果你自己擔，你看看節目還沒開始呢，網上就吵成什麽樣子了。”
【預言家自爆，我就說他一定會覆出的！】
【不是，闞祁憑什麽啊？一來就上北城電視臺的自制綜藝？現在這電視臺都不篩選藝人了嗎？】
【眾所周知，北城電視臺就沒翻車過，這次我很期待。】
【但如果是直播綜藝，豈不是就可以看到闞祁生活裏究竟爛成什麽樣了？】
【我關心的是，小浮生會不會跟他一起。】
【啊啊啊啊第一期的固定嘉賓居然還有我的本命田子晉！闞祁我警告你，離我哥哥遠一點！上次片場差點害死他還不夠嗎？】
此時的田子晉正在翻看熱搜，而且已經盯著闞祁的名字看了很久。
對於這個結果他是很意外的：“兩年了，我以為他已經死了，沒想到還能爬起來。”
另一個聲音，是從他的腦海傳出來的：“奇怪，他的氣運開始好轉了。”
“也好。”田子晉關上手機，“席疏那小孩還沒長大，好長一段時間都沒找到過有氣運的人了，最近我熱度都降了不少。”
“既然他湊到這個槍口了。”田子晉不在意地道，“那就怪他運氣不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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餘玫一向自豪於自己對孩子的教育, 如今哪怕是她沒說過那些話，作為一個成年人，也該為了自己孩子的言行負責, 否則這麽多雙眼睛看著, 一旦誰傳出去她單親母親努力教育孩子的人設就會崩塌。
更何況那些說闞祁的話，的確是她教的。
她怎麽可能想得到有一天會在這裏遇到闞祁和他的孩子，還被這麽狠狠打臉呢。
“對不起闞先生。”她硬著頭皮，扯出體面的笑容, “我家孩子年紀小不懂事亂說話了, 是我沒有教育好。”
說完後話鋒一轉, 立刻轉移眾人的註意裏：“不過沒想到，闞先生孩子都這麽大了。”
已經看夠娛樂圈真真假假的闞祁自然知道她在給自己挖陷阱，只淡淡道：“與你無關。”
一場鬧劇到此終於拉下了帷幕。
節目錄制結束後餘玫帶著孩子怒氣沖沖回到車上：“你怎麽回事？給你請了那麽多老師到最後連個五歲的小孩都比不過？！”
餘晨被罵得縮在椅子上：“對不起媽媽，可是她真的很厲害，她的老師也一定比我厲害。”
“她能有什麽老師, 闞祁現在名聲糊成那樣了，哪個名師敢站他的邊！”
說到這裏, 餘玫立刻又給經紀人打了電話。
她今天聽闞祁那話實在不太對勁, 感覺他不像是退圈的樣子，都是人精，話題掌握在自己手中才是有主動權的。
“他女兒五歲了。”她一定要找回今天出的這口氣, 揚著眉說，“五年前他經紀人還說他是單身, 給他吸了不少粉，想個辦法錘出去。”
“你確定是他女兒？”
“長成那樣。”餘玫咬咬牙, “一般人也生不出來。”
本來以闞祁現在的聲勢是掀不起來什麽大波浪的，可壞就壞在今天小浮生搶了所有的風頭, 這麽可愛又給父親出頭的孩子，一旦節目播出去到時候少不了會給闞祁挽回一波路人緣。
而餘玫和孩子的形象則是一落千丈。
她經紀人也明確知道這一點，當初闞祁被黑的時候她們摻和了一腳買水軍，可不能讓對方再爬起來。
“少兒節目的剪輯很簡單，沒幾天就要播出。”經紀人說，“我今晚就把通稿準備好找人發出去。”
反正現場那麽多人，闞祁也不會知道是誰發的通稿，再說這也是事實。
另一邊，闞祁發現今天的崽崽就像個跟屁蟲一樣，哪怕是回到家她也走到哪跟到哪。
他將口罩摘下來放到一邊，坐在了沙發上：“怎t麽？”
小浮生抱著今天節目組送的仙女棒坐在他面前的地毯上，有些忐忑地畫著圈圈：“爸爸不怕嗎？”
“嗯？”
“歡歡阿姨說，爸爸不能被人，看見。”
小浮生不太懂娛樂圈那些默認的規則，更不知道人出名和不出名會有什麽差別，但看阿姨那麽緊張就知道一定很嚴重。
而且自己之前接顏顏電話的時候，爸爸都要把口罩帶上的。
她低著頭輕聲說：“還說，不能讓人知道，爸爸是爸爸。”
闞祁溫聲問：“你想讓人，知道嗎？”
小浮生抿抿唇，但最後還是輕輕點頭。
“那就能。”
“欸？”
“做你爸爸，不是什麽，需要隱瞞的事。”看崽崽努力隱藏著自己的委屈，闞祁忍不住摸了摸她的頭，取來卸妝的東西一點點給她卸妝，“我只是怕，做不好爸爸。”
“爸爸已經，很好了！”小浮生著急想要站起來，可小臉被爸爸大手捏在手裏，只能皺著眉頭強調，“特別好，比誰都好！”
闞祁看了眼那堪堪到35的好感度。
並不覺得這是什麽令人開心的事情。
可他還是無意識揚起了唇角。
“闞祁爸爸。”小浮生睜著大眼睛誠摯地仰頭，“不要怕，我會保護你。”
闞祁輕柔的動作頓了片刻：“保護我？”
“我會掙，很多錢。”小浮生說，“讓你不這麽，貧窮。”
“……”
到底為什麽崽崽這麽堅信他很窮？就因為沒住大城堡嗎？
“不怕？”闞祁捏了捏她的臉，“聽那個小朋友，說了嗎？有很多人罵我。”
這個小浮生還真沒見過，不過她覺得自己沒什麽可以怕的東西，她最怕的是爸爸媽媽跟以前一樣不要自己了。
【崽崽不想一個人生活。】
“闞祁爸爸，以前教我的。”她眼睫輕煽，“要勇敢。”
闞祁楞住。
他甚至都忘記以前說這話的自己了，可崽崽還記得。
當初住在出租屋裏的時候，滿腦子都是夢想，所以並不介意被為難也一點都顧不上面子，只要有機會就悶頭往前沖，可直到站在高位才發現事情並不是自己想的那樣。
“嗯。”闞祁收回思緒，“去洗臉睡覺吧。”
的確要到睡覺時間了，小浮生乖乖站起來：“好噢。”
看著崽崽自己乖乖上樓，闞祁總覺得哪裏不太對。
他沒有任何養孩子的經驗，也不知道其他家長是怎麽跟自己的孩子生活的，可他總覺得自己和小孩之間隔著什麽。
就像今天錄完節目後，其他小朋友都會撲到爸爸媽媽懷裏，或者被牽著走，只有小浮生乖乖走在自己身邊，走得特別好，還不會東倒西歪，也不會撒嬌。
想了想，他打開顏顏媽媽的微信對話框：“打擾了，能請教一下嗎？”
“您說。”
“請問孩子跟我不太親密是為什麽？”
顏顏媽媽有點懵，怎麽孩子五歲了才知道問這個？可還是仔細跟他分析了一下。
“是不是太嚴厲了？”
不是。
“孩子喜歡你嗎？”
喜歡？吧。
“那她跟媽媽親密嗎？”
沒有媽媽。
顏顏媽問了好久才發現，這根本就是個新手的單親爸爸，於是語重心長地說：“可能因為以前你跟孩子交流少，又不親密，孩子習慣了自己一個人，也不知道跟家人是怎麽相處的，你需要主動去引導她。”
主動引導？
闞祁在客廳裏楞神了好一會，這才收好手機上樓。
養崽日歷實時更新【崽崽已經自己洗漱完畢，抱著娃娃準備上床睡覺啦。】
他在門口站定幾秒，輕輕敲門：“是我。”
門內傳來蹬蹬蹬的聲音，聽起來腳步很歡快，沒一會兒崽崽就仰著頭打開了門，眸子亮晶晶的：“闞祁爸爸，怎麽啦！”
換上睡衣的她軟乎乎的，脫離游戲裏天才寶寶的光環，只是一個普通的小朋友。
想到上次崽崽小心翼翼跟自己說能不能一起睡的表情，闞祁俯身看著她的眼睛：“今天，想跟我睡嗎？”
小浮生楞了一下，隨即又蹬蹬蹬跑回了房間。
闞祁還以為自己做錯了什麽，可才幾秒就見崽崽抱著娃娃回來了，激動到小臉發紅：“想！”
闞祁失笑，伸出自己的手。
小浮生不太理解闞祁爸爸的意思，可是禮儀課上是該握手的，爸爸要跟自己握手嗎？
她小心伸手跟爸爸握了一下。
闞祁無奈牽住她的小手：“不想牽爸爸？”
怎麽會！
小浮生忙緊緊把他拉住。
走到隔壁房間的路上步履小心翼翼，時不時擡頭看一眼，又飛快低下頭，另一只手抱著玩具娃娃，把娃娃衣服都揪皺了。
闞祁問：“你怕我？”
“沒有呀。”
來到房間裏，闞祁將她帶到床邊，俯身給她把拖鞋拖了，擡眸問：“那為什麽，跟我不親？”
小浮生有點茫然。
她跟爸爸很親呀，是最親的親人啦。
“想牽我。”闞祁斟酌著語言，“想跟爸爸睡，為什麽不說？”
那雙宛如琉璃的眸子依舊懵懂，可還是憑著自己的理解乖乖回答：“我自己，也可以。”
闞祁眉心微蹙。
什麽叫自己也可以。
“以前沒有，闞祁爸爸。”小浮生抱著娃娃坐在床上，“只有我。”
她沒有跟爸爸媽媽牽過手，也沒跟爸爸媽媽睡在一起過，所以也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麽。
即便知道面前這個人是爸爸，她很依賴也很喜歡，可她卻也是第一次見。
這一刻闞祁終於明白那少得可憐的好感度是怎麽來的了。
他低低嘆了口氣：“以後有我。”
“想要的，想說的，都可以說。”他說，“我是你，唯一的爸爸。”
唯一的爸爸？
小浮生疑惑。
不是呀，自己還有好多爸爸媽媽呢，對噢，也不知道要怎麽才能找到他們。
看來城堡要買再大一點才行，以後才能把爸爸媽媽接在一起住！
她還有好多疑惑，可闞祁爸爸已經站起了身，將房間裏的燈關掉了，接著床頭夜燈微弱的燈光給她蓋好小被子：“先睡覺。”
“爸爸不睡嗎？”
“爸爸工作。”闞祁說，“一會兒來。”
“爸爸，不要太辛苦。”小浮生乖乖閉上眼睛，“我會掙錢的。”
闞祁笑了下：“嗯。”
他在床頭等了兩分鐘，見崽崽的確聽話地睡覺了，好感度也漲到40，這才走出房間編輯了好一會兒消息，才給陳歡打了電話。
這兩天陳歡都在四處跑資源，去別墅的時間也減少了，接到電話後第一時間就去看自己的微信消息，然後差點兩眼一黑昏過去。
“祖宗，你是我祖宗！”陳歡深吸幾口氣才穩住了自己的聲線，“沖動之前你也該想想情況，那可是電視節目啊！還沒覆出呢就想搞大新聞？”
闞祁坐在花園外的藤椅上打字：“不是我也會有別人。”
陳歡也想到了那個餘玫，能把自己孩子教到那個地步的人能好到哪裏去，現在逮到這麽大一個料肯定會抓著不放的。
“這也不是什麽難事，可以馬上處理。”早在闞祁決定要養小浮生的那天，她就做好準備了，“不過闞祁，一旦我們通稿發出去，你就沒有回頭路了。”
其實過去他大可以盯著輿論繼續在圈裏待下去，娛樂圈這樣的人還少嗎？只不過是他自己過不去心裏那一關。
這次闞祁沒有打字，而是緩緩說：“不是一定，要走回頭路。”
或許他還有很多路可以走。
“行，也不是壞事。”陳歡笑起來，“還有件事要跟你說，今天北城電視臺的臺長助理聯系我了，在了解你過去的情況。”
闞祁無聲等著她說下去。
“聽說他們最近在籌備一檔自制的生活綜藝直播，定下嘉賓就可以直接開錄，今天這個時間點聯系我，可能跟你在現場自爆自己身份有關。”
陳歡認真給他分析：“雖然我在給你接洽資源，但三個月的時間實在太短，如果能上他們這個節目正正好，只不過前期你要面對的輿論壓力大一點。”
闞祁嗯了聲。
“但生活綜藝直播。”陳歡頓了頓，“說明你平常的生活狀態都會被播出去，你能接受嗎？”
過去兩年的時間他的生活就是一塌糊塗，這要是被播出去了還真不好說。
闞祁思索了很久才打下一個字：“能。”
-
第二天，已經被熱搜遺忘了闞祁兩個字重新沖上了熱搜，事實證明一個過去飛過頭正盛的影帝即便路人緣已經被敗光，t黑粉路人也是很能打的。
#知名影帝隱婚生子#
三個關鍵字，字字都往“爆”上打。
據知情人透露，影帝孩子五歲大，至少六年前就已經隱婚了，還有人偷偷拍下來的兩人合照。
雖然有些模糊，可闞祁的側臉卻十分顯眼，這麽有辨識度的長相誰也忽視不了。
【又是闞祁？沒冤枉他啊。】
【是那個叫小浮生的孩子嗎？我就說那麽漂亮的小孩一般人生不出來！又是街頭比賽，又是中醫館小天才的，這營銷手段也太明顯了。】
【自己火不起來就讓自己孩子來是吧。】
【心疼孩子，小小年紀就被逼著學這麽多東西，闞祁還是人嗎？】
【反正現在闞祁也沒幾個粉，最後受傷的還是孩子。】
【不敢想象孩子吃了多少苦。】
在網友們一邊倒的聲討中，小浮生才起床就被迫看到了別人是怎麽罵闞祁爸爸的。
自從爸爸給她配了一個新手機，她就利用手裏來了解新世界了，所以每天都會用手機看看網絡。
卻沒想到會看到這些東西。
她嘟著嘴坐在爸爸的床上，這才想起來以前從來沒刷到過闞祁爸爸。
這次她利用搜索欄搜到了爸爸的名字，鋪天蓋地的謾罵映入眼簾。
在小浮生受到過的教育裏，從來沒見過戾氣這麽重的語言環境，好多都是她承受不了的。
原來闞祁爸爸受到了這麽多人的欺負！
小浮生想要打字給爸爸做主，可她沒有賬號，只能又研究了一下怎麽去申請自己的賬號。
這個號碼是爸爸給的，所以得到賬號也不是難事。
為了讓自己的語言更有說服性，她又拿起手機給自己拍了一張，她見顏顏媽媽就是用自己的照片做頭像的。
完成這一切後，她再切出來卻又發現上面的風向變了。
@陳歡：關於闞祁隱婚生子的說明。[圖片][圖片]
小浮生將圖片點開，這才發現自己出現在這個世界是多不合理的一件事，爸爸養自己原來花了這麽多程序。
圖片上是歡歡阿姨的收養證明，以及當天去警察局的情況說明。
最後這條微博也被當地派出所轉發，當然這些都是陳歡早就準備好了的。
【收養了又怎麽樣？能洗白他營銷五歲小孩的事情？】
【小浮生長得那麽好看，還是在經紀人名下共同撫養，誰又能證明他沒有其他壞心？】
【不是，我一個路人都看不下去了，有的人能不能長點腦子，小孩才被領養多久，還是自己主動找上門的，闞祁能知道她有那麽多才藝？】
【能不能不要把惡意放在一個小孩身上。】
顏顏媽媽是個小有名氣的育兒博主，從小就記錄顏顏的生活，當天看到熱搜後就覺得有些不可理喻。
雖然她對娛樂圈這些情況不太了解，可她覺得一個會主動來問怎麽跟孩子相處的闞祁不會很壞的人，更何況小浮生還是才領養來的。
所以她更快就發了一條微博，把真實情況說了一遍。
@顏顏成長記錄：小浮生參加比賽那天我在現場，她參加比賽完全是意外，還是我提醒的，當時是她主動問能不能參加的，闞祁經紀人也不知道她會什麽才藝。
後來聊天才知道她參加比賽是想給闞祁買花做禮物，我女兒想要跟小浮生做朋友，闞祁還會主動加微信。
闞祁一看就不太會社交，也不太會跟孩子相處，後來還會私底下問我怎麽跟孩子變得親密，而那個時候我根本就不知道他是闞祁。”
解釋這一切後，她還覆上了打碼的聊天記錄。
對話中的闞祁言語上沒有任何過分的行為，偏偏字字句句都是對養孩子的生疏和虛心請教。
不僅如此，連帶游泉都來摻了一腳。
@尋心堂-游泉：“別瞎說啊，我們跟小浮生一點關系都沒有，那天在中藥堂的相遇也是意外，但我的確很欣賞這位小朋友，誠心邀請她來我們祖宅參觀，附上小朋友自己的寫的診療記錄和藥方。”
【直播沒能看清楚，臥槽，這五歲孩子寫得出來？！】
【不是，那小浮生親生父母到底是誰？能培養出這麽優秀的孩子，不可能說扔就扔吧，是我我不得給她高高供起來。】
【有一說一，這不就更加印證了闞祁收養這個孩子還有其他的目的嗎？】
【打個賭，闞祁肯定要借此覆出了。】
一時之間網上吵得沸沸揚揚，可闞祁這邊在發了那條說明後就沒有了任何消息。
陳歡是一路跟著闞祁成長起來的，現在應對這些事情也很得心應手了，不過她還是有些擔心闞祁的情況：“最近就不要看手機了，網絡就是這樣，明天熱搜就會變成其他人，你只要把自己做好就行。”
她相信闞祁的人品。
而且現在的網絡，說得越多越會引起網友的逆反心，這些人鉆牛角尖的角度只有你想不到，沒有別人鉆不到。
低調卻又不失底線目前是最適合闞祁的覆出營銷手法。
他現在要做的就是，拿出作品一點點打別人的臉。
“我也覺得。”小安低著頭指尖打字速度飛起，他自然知道老板是怎麽樣的人，所以常常開著小號跟那些黑粉對罵。
過去兩年老板都沒上過熱搜他都空閑了很多，現在好不容易逮到機會，一定要噴個夠爽。
只是打字打著打著就發現了一個格外眼熟的ID。
浮生（有闞祁爸爸版）回覆網友1：闞祁爸爸不壞，我也沒有吃苦。
浮生（有闞祁爸爸版）回覆網友2：不許你罵我爸爸，我會掙錢起訴你的。
浮生（有闞祁爸爸版）回覆網友3：轉發過500，造謠我也要起訴你。
……
短短五分鐘之內，那個賬號已經記下了不少於轉發量大的營銷號。
小安茫然看著那個賬號的自拍照。
他們沒有在任何社交平臺發過小浮生的照片，而且上面她穿的衣服就是昨晚那套睡衣，一看臉都沒洗，頭發亂糟糟的。
原本沒有人在意這個賬號，奈何她實在太活躍了，說話一本正經不說，還頂著那麽一張臉，主頁裏也就只關註了闞祁一個人，還轉發了陳歡的澄清微博。
這樣一來就有不少人註意到她了。
【笑死，熱搜才掛了多久，就有人來蹭熱度了。】
【五歲小孩玩微博，打字回覆網友還要揚言起訴，你自己看看離不離譜。】
【蹭得很成功，舉報了。】
【雖然但是，有人記得小浮生在中藥堂裏寫的藥方嗎？她好像認得很多字。】
【……別那麽荒唐，我只是來上網的，不是來被羞辱的。】
“那個……”小安舉起手機，猶猶豫豫，“老板，歡姐，你們看看，這會不會是小浮生？”
闞祁接過去看了一眼：“。”
等三人趕到樓上打開闞祁房門時，小浮生坐在床邊地毯上，在床沿鋪了一張紙，自己趴在那裏。
闞祁爸爸房間裏的桌子太高了，而且凳子她坐著不舒服夠不到桌面，只能趴在床上。
小腦袋亂糟糟又毛茸茸，一看就是還沒來得及去洗漱。
嘴巴裏咬著筆頭，一邊翻開手機框框打字，打完以後又拿著筆低頭在紙上記下來。
闞祁無聲走到她身後，發現她已經記了小半張營銷號的名字了，上面整整齊齊記錄著每個賬號造謠內容以及轉發評論量。
還知道造謠起訴，自己當初有讓她學過法律嗎？
邊寫嘴裏還念念叨叨：“哼，讓你欺負，爸爸。”
“等我賺了錢，就要你們，覆出代價！”
這畫面實在是可愛又荒誕，陳歡沒忍住，拿手機拍了個視頻。
闞祁走過去：“浮生。”
聽到爸爸聲音，小浮生立刻轉頭，指著紙上的名字：“爸爸不要怕，我記小本子了。”
雖然說著這樣的話，可她臉上卻是藏不住的擔憂，眼睛也微微發紅。
小浮生很害怕爸爸因為這些壞人，然後像夢裏那樣離開。
“爸爸。”她牽住爸爸的手，“你不要生病。”
闞祁一早上沈郁的心情在這一刻煙消雲散，他的選擇沒有錯，從他選擇覆出的那一刻，就不是再為了不重要的人了。
他在擔心，崽崽看到網上那些話會不會開始後悔擁有這樣的父親。
看來是他多慮了。
他想給這個出現的禮t物，買她喜歡的城堡。
他俯身將崽崽抱起來，啞聲說：“我好好的。”
小浮生擡起手，將他輕皺的眉心撫平。
“帶你洗漱。”闞祁眼中墨色一點點化開，溫聲說，“吃早餐。”
被爸爸抱起來的小浮生頓時緊張起來，牢牢圈住爸爸的脖子，可卻還是忍不住把頭埋在他背上偷偷笑起來。
原來自己也跟其他小朋友一樣，可以被爸爸抱。
【可以跟其他小朋友一樣體會到爸爸的關心，崽崽很高興，好感度：50。】
闞祁腳步頓了一瞬，卻又恢覆原狀。
很快，網友們發現他們懷疑的那個活躍的小號，被闞祁大號關註了。
眾網友：？？？
不是，這是不是扯到一定地步了？
你家小孩5G沖浪？！
【看吧，我就說，他們一定要想辦法炒作。】
【接下來父女兩一起出道吧，呵。】
【那什麽，能不能讓小浮生自己出道啊，她真的好漂亮嗚嗚嗚。】
北城電視臺臺長說的稻草很快就交到了闞祁的手上，是直播綜藝的合同書，並且在簽約後的第一時間就讓節目官博官宣了嘉賓陣容。
節目總導演徐新還挺意外他這個決定的：“咱們這可是直播，你確定沒問題？”
臺長笑了笑：“如果有問題，就當我是瞎了吧。”
這並不是他第一次接觸到闞祁這個人，不過上一次還是六年前，當時他還沒那麽出名，才接了一個電影的小配角，卻也跟著劇組四處跑宣傳。
名氣不大長得又好，劇組的主角沒少給他小鞋穿，他就像個工作人員一樣站在角落裏，卻也不說什麽怨言。
當時另一個組也在電視臺做采訪，有個投資人看中了他，將人叫到一邊暗著要加聯系方式給他資源。
誰不知道那些投資人心裏想的是什麽，自然也有很多人走了這條路。
可沒能上臺只能站在後面給主創們拿包遞水的闞祁幹脆拒絕了對方。
那投資人自然也生氣，說了不少難聽的話，闞祁都受下來了：“如果我自己走不上去，那只能證明我吃不了這碗飯，也該離開。”
這是那會兒臺長聽到的話，所以他覺得這個年輕人，理應還有很長的路要走。
“我先跟你說啊。”總導演給他打預防針，“最後決定人是我，如果他不行我會立刻換人，後果你自己擔，你看看節目還沒開始呢，網上就吵成什麽樣子了。”
【預言家自爆，我就說他一定會覆出的！】
【不是，闞祁憑什麽啊？一來就上北城電視臺的自制綜藝？現在這電視臺都不篩選藝人了嗎？】
【眾所周知，北城電視臺就沒翻車過，這次我很期待。】
【但如果是直播綜藝，豈不是就可以看到闞祁生活裏究竟爛成什麽樣了？】
【我關心的是，小浮生會不會跟他一起。】
【啊啊啊啊第一期的固定嘉賓居然還有我的本命田子晉！闞祁我警告你，離我哥哥遠一點！上次片場差點害死他還不夠嗎？】
此時的田子晉正在翻看熱搜，而且已經盯著闞祁的名字看了很久。
對於這個結果他是很意外的：“兩年了，我以為他已經死了，沒想到還能爬起來。”
另一個聲音，是從他的腦海傳出來的：“奇怪，他的氣運開始好轉了。”
“也好。”田子晉關上手機，“席疏那小孩還沒長大，好長一段時間都沒找到過有氣運的人了，最近我熱度都降了不少。”
“既然他湊到這個槍口了。”田子晉不在意地道，“那就怪他運氣不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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